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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并没有说话,而他呢?透过余光我看到他笑容已经没有了,仰着头看向窗外,一时间,我竟有些惊讶与陌生,脑海中闪过曾经看到的一个片段,那是一个老头,他独自坐在一张椅子上好像很久了,但他总是仰头看着天,眼睛时不时的转几下,估计是在看天上飘动的云,累了偶尔也会正视下前方,但凝视的眼神却像是在看远方,总之他一直这样,一个上午了也没见他厌倦过,也没见他走动过,我当时搁心里想他是对这一切发呆呢?

还是他单单只是看着这天上的一切呢?这换作谁!谁能不腻啊?我只能说我实在是不理解,到了下午快黄昏的时候,我看到他还在这儿,只不过身边多了个年轻小伙子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,他就坐在老人的旁边,他在低头玩手机,而老人却是在抬头看向天空,偶尔他会抬头看看天,或许他是觉得烦闷了吧,可能是快黄昏的缘故吧,老人总是往黄昏的尽头那看,那儿有霞、有染了色的云与蓝天,就连太阳也火红火红的,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,就现在我见到她们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,那位老人好像就是在看那里,而那位年轻人却还是在低头玩手机刷视频,时不时的他也会抬下头,只不过看起来很慌张,像是在提防些什么似的,低下头的那一刻他好像刷到什么励志视频似的,眼神变的异常坚定甚至有想猛抬起头的冲动,但随后下一条搞笑的视频他却笑着恢复了原样,突然那位老人站了起来,坚定的看着她们,看着她们所在的远方,这时我才发现太阳早已成了夕阳,蓝天与白云也变的暗淡,此刻我在意到她们,可她们已经离去了,天也彻底暗了下来,老人有些愣愣的,不一会他却回过了神,劲直的往来时的后方走去,一路小走,突然他停了下来,回头望了望那位年轻人,没有说话,却只是看着,大概是天黑了吧,或是手机没电了吧,那位年轻人,此时也站起了身来,站起身的他却对着黑漆漆的周围发呆,或许他也不知道自己会玩到这么晚吧,他发着呆,身边是空无一人,眼神失去了光,也不知为什么这么晚了,他却是没个亲人与朋友打电话给他,然而他苦涩的笑了笑,划了划那黑漆漆的屏幕,抬起头同样往身后的方向离开,老人好像看到了他也要离开了,于是头也不回的走了,那位年轻人——也是。

他还在仰头看着窗外,我捣陈了下他,他反应了过来,可是眼睛里却是有些迷茫与空虚,我问他怎么了,他说没什么就是好奇,突然一只鸟又出现在窗外,那只鸟飞着与火车并前行,我们共同被这只鸟吸引住了,我打破这有些压抑氛围说:“有时这鸟也真奇怪,甚至比人还奇怪。”

他望着这只鸟说怎么了,我说道:“在高中的一次体育课上,我自由活动的时候,其实体育课几乎就跟活动的课差不多,老师也很少带我们练,大多都让我们自己玩,我们也很喜欢这样,但虽说喜欢其实也挺无聊的,我不会打篮球,也不会打乒乓球,只能看着,别人有聚在在一处转转的,我呢?”

“我就趴在他们打乒乓球旁边的栅栏上无聊的对天发呆,突然,一只鸟刚好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。”

“哎?你说奇不奇怪,我们总共有四纵教学楼,每个教学楼上都有一个大字,这大字到晚上还发光呢,他们组成叫‘做人求知’,我看着那只鸟飞来飞去,好像是在找个落脚点,落哪不好,却唯独落在了那个‘人’字上,那个人字还坏了,到晚上都不亮,他只是叫了一声,便随风飞入了蔚蓝的天空,我听不懂鸟说的话,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,但看向她们我想我知道了,好像是说……我想我当时是无意间听到她们的说话才听到的,听懂的,现在我却是给忘记了,即使再次看到她们也想不起来了。”

他突然就来了兴趣,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说:“每只鸟都喜欢待在树上,如果把鸟关在笼子里,有那么一天,他们为了飞翔飞出笼外把自己撞的头破血流,甚至不惜放弃自己的生命,放弃一切捕食与繁育的琐事,我们人类其实也很像他们,就比如说我们渴望像鸟一样去飞,然而待到会飞时,却是在生活与未来上随波逐流,大部分鸟只能落在普通的树枝上,我们也是,可能还像他们一样,一辈子靠着普通的树成家,靠着普通的树生活,有些鸟的确实现了翱翔,可他们到死都可能不知道,其实他们早就被剥夺了会飞的翅膀。”

说完,我们面面相觑,彼此显得有些骇然,但很快我舒了口气,心里感到的却是前所未有的舒畅,我转过头再次看向她们,那一刻时间就好像是实现了永恒,而他,他的眼睛还是像当初的那样纯净,看不出一点杂质掺和,他也是转头看向窗外,这一次他高昂的抬起头,眼神还是那么坚定。

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我,让我猝不及防,我以为我会陷入过去,可是过去在推我向前走!

从前从前,在那三个月前的一个去吃早饭的路上,我跑的有些快,因为今天可以吃到玉米肠,路上我亲眼看到初一的他们早就吃完饭在操场上做着早操,那时的他们,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多么天真、活泼、鲜活的,真的就跟当初的我一模一样,回来的路上,我破例一次给自己五分钟,认真又羡慕的看了下他们,结果不在意的多看了一分钟,赶紧往教室跑去,不过我看到了,他们一些人在打球,在打羽毛球,他们也不管会不会打,打的高了,打的低了,会不自觉叫一声,‘呦!’,这或许是为了缓解尴尬吧,毕竟我也这么做过,他们玩的很开心,脸上充斥着不是累的埋怨,而是乐的笑容,打远了,就去捡,我现在觉得有些幼稚了,可是我不也曾这样过吗?

几个人在打篮球,那一次次的投篮真让我心动,可我很快就进入教室开始学习了,回教室的最后一眼,看到了在初夏升起的朝阳,即使是最后一眼,看到的,也跟我小时候见过的一模一样。

说到小时候,想起了一些事,还真叫人感到有些愚昧和幼稚,把生活理解为小时候的狂欢,那也只是小时候,现在不一样没有什么狂欢,只有诸多的无奈。

后来的后来初上高中的我看见过太多的夕阳落日,脚步没有不稍作停留过的,或许是自己太喜欢看人了,几乎每到体育课,我都会看看操场上的人,有坐在花坛上的人,他们大多是在看别人打球,操场周围是高耸的大楼,我看着一个方向,好像也是在看球,但又好像是在看球后的远方。

初上高中的到了晚上时常看到一些人在拼命的奔跑,后来才知道那是体育生,有一天,下雨了,雨下的很大,我们打着雨伞还是艰难的前行,操场上突然出现几道模糊的身影,他们疯狂的奔跑着,好像是在追逐着什么,追的很拼命,后来才知道,那是梦想!雨中的他们身上有着无比的自信,也同样闪着光芒,这光芒——很耀眼!

好像我以为这会很痛苦,事实也是如此,每一滴豌豆大小的雨,就如同小石子打到人肉一样非常疼痛,然而他们此刻却是在享受,我不理解,直到高三结束的那天她们离我而去,我一个人独自站在倾盆大雨中,直至雨停,天放晴,天还是天,她们还是她们,再也回不来了,我才明白什么享受,只有自己去亲历才会理解!

路该往前看,人该往前走。

“呜~呜~!”这是绿皮火车发出的声音,阳光明媚,窗外的天蓝蓝地,云白白地,看着世界在眼前是如此的清澈,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大了些眼睛。

他正视前方,突然他看了下破旧的下身,眼中的光一下就暗淡了下来,而他却是笑着说:“小学的那些时候,不对,那是在我上职中的时候,那时的我们有些人已经实习,拿上不高的工资,我看到了本该稳中求进的他们,一些人却是无知的挥霍,一些人更是拿着父母的血汗钱去买潮牌满足自己的虚荣心,他们挥霍的不只是青春,更是父母的生命,可是对于他们这些行为,现在才明白是对是错,可能是一次次的教训才明白的吧,毕竟那时的自己却也是这么过来的,理所应当觉得那时是对的,那理所应当就应当承受后果。窗外的景色是很多,但别看太多,因为这会很累,你把持不住的话,会让你原来世界的模样,让陷入一个自我安慰的循环。”说完,我看向了她们,她们的身影突然忽隐忽现,于是坚定的看着,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,她们还在那儿,原来是我眼睛看花了,我看向她们并指着她们,对着他说:“那是我见过最美的景色了,我喜欢看,喜欢永远的看,我还喜欢看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们,她们与他们与众不同,谁都不是复制品,况且谁又希望自己是个复制品呢?我还要在这一路上稳中求进,我的青春已然逝去,但心中的那团死灰告诉我,我与那当时初出茅庐的小孩差不了多少,除了学位,好像一切都是起点,他们说你怎么放弃了你那大好前程呢,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为什么放弃,明明那种生活可以过的更好,自己却要逆他们所坚持的道而行,他们说无良的商业会毁坏教育的初心,我只是听了一下,就继续走自己的道了,你看她们,她们就是我所追的道。”

说罢,他好奇的看了一下,眼神中满是期待与赤诚。

看了半天,他失望的说:“我怎么没看到,她们,人呢?”

我没有多说些什么,只是看到他还在坚定不移的望着觉得有些心里过不去,我悄悄的转过手指向他当初所看的方向,提醒他说:“看这儿!”

他并没有注意到,我所指的就是他当初看的方向,毫不掩饰的摇过头,看向了那,他感叹道:“果真是她们,我看到了,谢谢你!”

人的过往既然会消失,那么记忆中的人和事也会迷惘,我们现在过的生活与他们过的没什么两样,不然我们也很少会想起他们,我不是什么天才佬,也不是什么权势家,更不是什么富家子,我好像很平凡,但说到底我又不平凡,平凡不了,因为一路的崎岖与坎坷,不!是一路的故事没有人去听。那时的他们埋头学习,天天靠着刷题死背提升成绩,你说我都是小镇做题家,不明白毫不相干的词怎么会这样组成,这还是出自专家所说,他们与我谁又不是一题一题的做,一场一场的考试才考上学校的呢?他们制定规则,却要回过头来嘲讽参赛者,我始终忘不了望向窗外的那些时候,我也始终忘不了为了追上她们夜以继日的努力与拼搏的日子,也忘不了他们拼的身影,只是忘记了他们的名字,因为自己记性实在不是很好。

你生活在大城市里看到的是高楼大厦,看到的是智能科技,看到的是一体化的模式。

你看不到穷人为着几块钱的菜,都要讲分钱的价,也看不到大部分的家长没什么文化程度,他们只知道赚钱供孩子上学,即使再苦再累也要坚持住,或许这缺失了对他们的教育。

我就是一个出生在农民家里长大的孩子,现在街旁邻居都在城里买房了,我们家还是住着瓦房,可是我并没有觉的自己出生卑微,反而觉得我很幸福,小时候的我经常遭父母骂,一点小错他们都要说,可是他们不知道这样子是否打击了我们,觉得犯错就要说,他们时常说,爷爷奶奶在他们小时候都比这狠的不知多少倍,打你石砖块都是真的扔,我常埋怨他们太封建了,可是他们经常为了我改不了这一封建的习惯,他们宁愿相信那是假的,也不相信科学,说我一生不能吃黑鱼,我非常相信科学,但是我还是听了,父亲现在经常唯唯诺诺,而我却是很出头,不能让人家看扁了,他时常会因为一些服务的小事就回家大骂服务员,说自己要是什么大官一定要让他们吃不了好果子,还带这些脏话,高三的一个假期,我看见他还这样,于是我居然骂了他,我说人家有着自己行业的规矩,人家不是神仙想怎么就怎么,你特么能不能考虑考虑人家,人家也有难处,不行咱们慢慢来,你凭什么骂人家。

说完,他没有说话,也没有反驳,那年我刚好十八岁,而那天过后,突然就觉得身上好像一下子就背负了沉重而又无形的担子,那天过后我有些后悔当时说的话,可是后来父亲遇到那些事还是照样说些这话,可我还是暴了粗口,他依然沉默,好像他改不掉了,好像我也改不掉了,直到最近他却很少在抱怨了。

有时候想很奇怪,明明小时候,他也教过我规矩要遵守,做事不能急,慢慢来,可他自己却是没遵守。